无糖全麦面包不好吃

破写字的

【天宿】41

  文长桓半跪在他身前。

  林辞安垂着头,盯着足尖看了半晌,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,于是偷偷抬眼去看文长桓的反应。


  他抬眼一看,那本是蓄着盈盈笑意的眸子如今消失殆尽,眼角下瞥,只是无声地看着他,静静的,又有些沉寂。


  文长桓沉下脸,这可不多见。

  别说沉下脸,这么多年林辞安从未见过师兄和他说过一句重话,就算他犯了错也只是被无奈地哄着,不知不觉间,他也就忘了师兄本应该也是个有脾气的。


  这本该透凉的空气顿时变得过于沉闷,压得林辞安有些喘不过气。


  窗外的风簌簌地过,他却讲不出一句话。

  他怎么解释呢,他没什么好解释的,这事情不是一次两次,可文长桓哪次都好声相劝,轻声半哄着给他上药,末了再添一句要他自己上些心。

  时间久了,就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。

  可哪这世上又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呢。

  

  “师兄,我……”

  林辞安登时慌了神,没想到文长桓用这种眼神看他,有些无措地伸手去够文长桓的衣领,不想文长桓只稍稍侧身一躲,让他抓了个空,他身体前倾,重心不稳,眼看就要栽下去。  

  

  没想到一只手横在他身前,只轻轻一推,就将他重新推落回椅子上。

  

  文长桓轻轻落叹一声,终究还是没狠下心训斥,手往怀里一伸,摸出一白玉瓷小瓶的药。

  他生气了,但没用。

  就像初秋里刚要转凉的天气在第二天突然回温, 想让晚夏的花开得更久一点。


  文长桓一边拧开药油搓在手上,腾出一个指尖一指,示意林辞安自己把裤脚挽高些,嘴上不停。

  杏黄色的药油漫布掌心,略微带些醒神的刺鼻味,刺的他轻蹙一下眉。

  

  “都说习武之人膝盖和手腕是最紧要的,这些小伤你现在若不在意,积压久了免不了要落下病根,到时病入骨髓可就不好再治了。”

  “你也长大了,该多上些心,退一步讲,若是因此耽误课业,也得不偿失。”

  “之前不是也和你讲过?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,师父见了又要生气的。”

  

  林辞安只低着头,看向那一双骨节分明,带着微微暖意的手搓上自己泛着青的膝盖,轻柔的揉搓。

  “记住了,师兄。”


  “回回都说记住,回回也不见得你上心。”

文长桓似是无奈地摇头,说着又换了一只膝盖。  

  上完药,文长桓想向往日一样拍拍林辞安的头顶,想起自己刚涂着药的手应该有些蛰眼,于是屈了指节在他头上轻点了一下。

  

  林辞安默不作声,等到文长桓站起身,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话。

  “师兄,那你呢,你不疼吗?”

  

  他看着文长桓方才下意识把衣袖往上挽了两圈,又突然动作一顿,默不作声挽窄了些。

  那血痕只露出一角,却狰狞得很,只要轻轻一动,都是牵皮带肉的痛。

  他不敢想,手臂都被打得血痕纵横,在百般遮掩下只让他窥见一角,那身后的呢?


  文长桓默言,指尖一勾,将挽起的袖子缓缓放下,药瓶轻轻搁在桌子一角,许久才出声。

  “师兄不一样。”

  “只有这次,想让疼痛留得久一些,警醒也就久些。”


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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