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糖全麦面包不好吃

破写字的

【天宿】39

  早课结束了,文长桓一时却没能走开,三三两两的弟子围在他身边,说这节课讲的内容没有全然听懂,要他再给讲一讲。


  这事情并不少见,珩门上下都知道文长桓人不仅平易近人,不论什么问题也都会柔声提点两句,久而久之名声传开了,碰上文长桓,几乎所有弟子大大小小的事都想要过来讨教,如若没有问题要问,道一声礼也是好的。


  可今日他心里却发苦,周围弟子围过来时免不了推搡,一不注意就碰上昨日罚出来的伤口,偏生他又不能显露在脸上,难得没有细细给其他人讲解开来,潦草应付几句,待周围人四散开,发现陆离早已提着书走了。


  往日是要等他一等的。

  他想,这不大好。

  于是他顾不及身上的伤,快步往陆离院落走。

  算是意料之中的,早坐在院落中等他了。


  其实也不难猜,自他到珩门以来,他就发现陆离每日若无其他要事,赶上天晴正好,总要在院落中坐上片刻。有时是烹一壶茶,翻翻闲书;或则是执笔写字,看看落花。

  总之总有一段时间,在外面好生晒晒太阳。

  后来这一段时间成了他和林辞安专门来道错的。 


  用余光飞快瞥了四周一眼,林辞安不在。

 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文长桓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
  他屏息在陆离身前站定,行了礼,拢了一下衣袖,将白皙的手向前一递。

  “弟子刚才上课走神,来领罚。”


  “嗯,走神几刻?”

  陆离知道文长桓在这方面从不作假欺瞒,毫不意外轻轻应了一声,掀开眼皮,看了文长桓一眼。

  “至多一刻。”

  甚至或许连一刻也是没有的,他自问今日的早课里分神也只有陆离用书卷抵着他肩膀那一瞬。


  陆离手边没有趁手的物件,文长桓一转身刚想去取戒尺,只听得耳边轻灵“叮”的一声,扭头一看,是陆离直接用手一指,划了个取物阵来。

  文长桓心想,这是等不及要罚了。

  

  “啪。”

  熟悉而又沉闷的扇骨落下,细密酥麻的痛意在掌心滋生。打一下其实是没有多痛的,扇骨亦或是戒尺往往只起到一个警戒的作用。

  可掌心只被打了一下,迟迟不见第二下落下来——正常来说分神一刻理应打十下。

  文长桓不明所以,也不敢收回手,滞在半空中,眼看着一道红痕突兀的在掌心,不知为何有些蛰眼。


  “你走神没有一刻。”

  文长桓顿时怔在原地,一种不知名的滋味瞬间在心里升腾,他突然觉得日丽风清,云消雾散,连深秋的凉风掠过也不觉得冷,默默蜷起手,顿时感觉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。

  

  一时无言。  

  直到过了许久,陆离发现他这个大弟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,还站在一旁发愣,一扇子掷过去。


  “还不走?”


  文长桓忙不迭地伸手接住,面上带着些许赧然递还回去,左顾右盼一番也没看到想看的那个身影,犹豫着看向陆离,斟词酌句着想再度开口。

  陆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,眼神往内阁的方向一送,说道:“里面呢。”

  

  里面呢?是站还是跪?是要抄书还是背书?

  这些话师父都没说,他也没法问出口。


  于是陆离难得看见文长桓眼神变幻,眉头都险些拧在一起,他明知文长桓在心里盘算着什么,难得起了兴致,等着文长桓先开口。

  终于,他看见文长桓佯装恍然大悟,颇有些急切的脚步一转,一伸手还将乌木扇捞走了,甚至不想等陆离给予准许。

  “弟子突然想起近几日对符阵尚有些疑问,去取几本书研究,顺道帮师父将折扇放回屋里,就不劳烦师父动用灵力划阵了......”

  一共不过几十步路,说完这些话文长桓都快走出一半了。

  是挺突然的。

  

  陆离:......

  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。

  “回来。”

  文长桓悻悻转回身,垂着眼,肩膀都耸下来,还可以称得上是乖巧的一站,陆离甚至还看出来了几分委屈,活像一只被雨淋了的小白狗。


  陆离又好气又好笑,问道:“是不是昨日罚轻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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